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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冰河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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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午的骄阳,
刚刚爬上山头,
男孩睁着疲倦而热切的眼;
他喃喃地胡言乱语,
我们便无奈地随他胡言乱语。
他喘得很急,像病人那样急,
在发烧的夜里。
冰峰、冷杉和清泉和他对答,
我们便眼睁睁地看他们对答。
瀑布从险峻的岩石跃下,
前来道一声安好,
突然站住犹如颤抖的银柱,
焦急地看来看去。
冷杉还一如平常,
沉郁悲凉地伫望,
而在坚冰和僵死的长石之间,
突然闪出光亮——
我见过这光亮,它让我想起——
死者的眼眸,
回光返照地一闪,
当他的孩子满怀忧伤,
拥抱着尸体亲吻;
他僵死的眼睛,
回光返照地一闪,
射出炽烈的火焰:“孩子!
孩子啊,你知道,我爱你!”
——
于是,一切都被烧红——
冰山、河流和冷杉——
它们的眼神重复着:
“我们爱你!
孩子啊,你知道,我们爱你,爱你!”
——
而他,
男孩睁着疲倦而热切的眼。
满怀忧伤地,将它们亲吻,
热烈地一吻再吻,
依依不舍地;
从他的嘴唇,
吐出细若游丝般的话语,
那不祥的话语:
“当我慰问便是告别,
当我到来便是消失,
当我青春便是在死去。”
万物都在静静听着,
没有一丝一毫呼吸;
鸟儿不再吱吱鸣叫。
山峰瑟缩不停战栗,
犹如一束寒冷的光。
万物都在沉思——
和静静沉默——
正午,
正午的骄阳,
刚刚爬上山头,
男孩睁着疲倦而热切的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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